我说:「我有想到,只是没时间去看。」
我就说嘛,人一行起运来,连政府通门都会帮你。无神论者如我,并不怎么信天意,但是运气彩之类我就很信。运气好,说明我的离开有个好兆,说明我的决定或者正确。
想起唐家祥和我越来越多的旧事以后,我也记起小棋曾经是谁了。甚么?你猜她是我上辈的老婆?不,差多了,我才不会娶这个男人婆呢。那时我们勉勉算是哥儿们般的异朋友吧,用现在的话来说,连同唐家祥,我们三个差不多便是比较好的公司同事,而那也并不重要,反正人们来来去去,生死替,魂魄重新碰也不是多稀奇的事。重要的是,这一辈,小棋与我会是一世的伙伴。
──依然,我们还是对方。甚么是老夫老妻一样的?不就是又吵又闹伤透了,才发现也得透了,离不开?
儘这纠缠很快也要告终,等到我登上跨境火车,成为餐车基层服务员的那天。
我突然有后悔说「不回来了」的玩笑话,实心的小棋会当真的,我得找个机会向她解释。
我凝视她,静默了一会儿。
小棋等了又等,等不到我回应,大剌剌地问:「甚么一句声也不,你傻了啊?」
她:「你需要一个人帮你周到地打算。还有,那间仓库标榜冷气一应俱全,可是冷气校到几度?度又设定几度?会不会为了省电偷工减料?这些你都亲自去看过了吗?」
「不就怕你东西没包好,被仓库工人坏?还有个原因,阿梁在,我不方便讲。你现在跟唐家祥每天纠缠在一起,你怕被他发现,不免拖慢你打包度,你去他家睡几晚吧,你不介意的话,让我住你家,帮你统统打包到好。」
小棋轻声叹:「你不是没时间,你也是怕唐家祥发现。明天thia要开车载我去选洗手间的新掛帘和防地砖,仓库名片给我,我去帮你巡视一。」
这当仁不让,第二日我便揹着一袋牙刷巾去作客了,顺便偷偷传讯给小棋:「目标已引开,立即行动!」钥匙自然一早已给了她。
小棋计画驻我家,因此我和唐家祥吃生日糕的地,是在他的狗窝。为了找藉骗过唐家祥这隻狐狸,我费了好大心机去构思,总觉每一说词都有破绽。到最后是天外飞来的路工程救了我:通往我住所的路即日起封闭数日,晚上十一时后返家必须绕路,绕路时连连遇上单向路,折腾甚久。若从「sherman创厨」返回唐家祥那清静社区的大厦,是往市郊方向,大路直达,倒需时较少。
我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我们初相逢的那段时光,她正是我那极乾净却寒酸的小居室常客,她要睡我牀我都不介意,甚至她要像从前那样光溜溜地睡我牀,我也没有第二句话。只是我们不会再有何牵连而已。她一语破,如今和我纠缠的是唐家祥了。
我低笑一笑:「大概是吧。好,我拿张仓库的名片给你。」决心离开以来,这是第一次我心只有纯粹的温而无隐忧。
好一段时间未曾受到小棋毫不保留的诚,我不由得訥然:「你想得很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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