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废已久的城市里,终于升起一簇久违的火光。
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木料整理好,就等木匠到达后开工,他们便围在营火旁歇息。
从墓地回来的罗洛德提着一根长木棍——这是从大树上砍下来的——随意扫视眾人,发现醒目的金发并没在视线范围内。
「以暮呢?」
「以暮大人刚刚往那边走去了。」七珋指着城市的另一头,「他说他要去做点准备。」
「准备……是这个吗?」他把木棍放在脚边,拣了一个位置坐下,深深吁了一口气。
「团长,你跟那个嚣张的祭司……到底是什么关係?」一个忧心忡忡的橘发青年问道。
看两人的互动不像一般的下属与团长,也不似施恩者与报恩者这么简单……正确来说……应该像是——不不,这个推论绝对是不可能的——
罗洛德的旧团员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有人不可置信地摇头。
「这个嘛……他帮我很多忙,算是左右手?」罗洛德答得曖昧不明,附带一个微笑。
「只是这样吗?」青年问的对象冷不防地换成正啃着乾粮的席斯。
问题忽然落到自己头上,席斯差点被食物噎住,他只能含糊地说着,「咳咳……欸?嗯、嗯……既然老大都这样说——」
「可是他们的互动好像太过亲密了吧?」
「这、这个……可是我们也都这样跟老大……」不,这样硬扯好像不行。
快救我!席斯对卡崔克还有肖恩发出求救的暗示,两人不约而同地别开脸。
「啊……今天天气真不错啊,可以看到星星呢,肖恩。」
「对啊,你看那颗红色的星星,这在神话里面是凶兆呢——」
「席斯,你肚子痛吗?脸色好像不太好。」无论何时总是不会察觉气氛的七珋担忧地问。
「不……我只是为了同伴的无情而感到心寒啊……」
「同伴?你说卡崔克呀?我看卡崔克都有按时让你吃饭喔,也会带你出去散步耶,还会一直欺负你,哪里无情?」
「别把我当成他的宠物!」
但也多亏了七珋的奇怪发言,青年没再继续追问,接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远远走来的人影吸引住,话题因此中断。
以暮的模样显然是刚沐浴完,散着的金色细丝贴在他的脸侧与肩膀,水珠沿着颈子滑入没扣好的衣襟,濡湿了单薄的长袍,布料下的身体线条依稀可见。
他走到营火前,朝罗洛德伸出手,「我要的东西弄好了吗?」
「这个吗?」罗洛德把木棍举起。
「帮我插在那里。」以暮指着一个空地。
待罗洛德把木棍直直插入泥土后,以暮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跪在木棍前,双手交握在胸前,「万物之父,您的儿女在此恳请您——」
祷词?认识以暮一年多了,罗洛德可从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祈祷过。
以暮的手指发出光芒,他在空中画出复杂的徽记,「请您为我们打开通往您身边的大门,为逝去的迷途灵魂指引他们应当前往之处,为他们治癒遍体鳞伤、受尽苦痛的身躯。」空中的图案射向天空,在幽暗的夜幕上洒上耀眼的金粉。他站起身,用手抓住木棍,「让我们讚颂您的名,愿我们成为您在世间的锁匙,以此物为凭,请您赐予我们——为眾生的开啟门扉的权能。」
木棍发出强光,光芒迅速没入地面,蔓延到城市的每一寸。
以暮松开手,站姿有些不稳。罗洛德上前搀着他,发现他已经大汗淋漓,呼吸也很急促,连忙带着他到营火旁坐下,让他靠着自己休息。
「空气似乎没这么沉重了啊……是净化术吗?」一名一样是神官打扮的团员问道:「这么大型的净化居然只凭一个人,而且还没有复杂的仪式与祷词……实在令人佩服。」
「对……这里徘徊的逝者太多……必须要好好净化……另外,别去动那根木棍,它已经成为主神的物品了。」言下之意就是木棍也变成主神的象徵,必须供奉起来。
「好,我会请人处理。」
以暮挪了挪身体,在罗洛德身上找了一个适当的位置靠着,舒服地瞇起眼,「累死了……」
「辛苦了。」罗洛德替他拨开汗湿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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