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明 第19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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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辞在姚恪第一次划破手指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的伤愈合得太快，那实在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伤愈合的速度。

枝的寒鸦被一阵疾驰的蹄惊起，一个着黑衣的男人推开这间院门。他大概是姚恪的旧，傅宁辞似乎看见过他的样，只是记不清他的名姓。

过了大概二十日，他起得较往日更早，熬了一盏荷鼻粥，慢慢地吃掉一半。然后他将墓碑上最后一个字刻完，将它立好，又重新挖开了衣冠冢。棺木里原先放着的那几块碎布已经快分辨不了。姚恪回屋换了件净的衣裳，再次走到墓边，剑，压上了自己的脖颈。

一团光影从他的心慢慢显现来，越来越清晰，好像要离开他的，到最终又沉回去。不过姚恪伤愈合的速度终于逐渐变慢，他的嘴变得发白，伤开始在肤上留印迹……

姚恪手得极重，但几滴血渗之后，伤开始愈合。他并没有停，抬手又狠狠地在脖上了第二，三，四……然后是手腕……

那块墓碑姚恪刻到快第三载的时候，才总算有了完工的迹象，又或者他一早就计划好了时间。

细细地刻着那块碑，在上面刻巧的纹路，再用自己的血染红它们。

然后他等到了夏启的死讯，然后他把自己送了最后一个循环里。

姚恪自己应该也发现了，他愣了一瞬，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又继续刻了去。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已经不在尘世了。

于是在某个破晓，姚恪朝界南的方向送去了一只信鸽，那是这么久以来，他与外界的第一次联系。

午，便坐在衣冠冢旁的青石阶上，拿一把刻刀，仔细地雕一块青石。往往一呆就是整个日仄，直到日西沉，第一缕月光从他的面颊过。

蹄声逐渐远去，日透过树梢投在墓碑上斑驳的光影，碑上没有名字与年月，只有一句古老的话。

姚恪终于停了手，他踏棺木中躺，剑放在侧，从怀里掏那枚玉佩，放在自己的手心，另一只手，将的棺盖拉了过来。

幼年时，他呆在里，每日练武习字，再与夏启一用晚膳。去了亓州，他整日在山中练兵，月末，再趁着夜回城中见夏启一面。等到夏启登基，除了上朝或去城外军营，其余时间也都把自己锁在四四方方的将军府里。再后来，夏启一御旨将他指去了界南，他就在无边无际的荒漠中，等待偶尔从京都来的消息。

那个黑衣男人走到衣冠冢旁，看见了旁边斑驳的血迹，他跪去，颤抖着手将棺盖开了极小的一条，又迅速地合上。姚恪安静地侧卧在棺木中，留了一半的位置给一个早已不在的人。手里握着那枚玉佩，脸上却带着浅淡的笑意。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傅宁辞怔了半晌，终于曲起指敲敲鼻梁，“从玉佩到姚恪里的……有禄存的灵力在，我能觉到，可是很微弱，不应该能达到他后来的状态。连容貌也没

他重复着这样的日，傅宁辞旁观着一切，觉得好像自从遇见夏启，他的人生便以此为节，走不同的循环中。

白雾上的影像渐渐变淡，不会再现一段。剑同它的主人一起眠于地，直到不知前尘的人，将它从棺木中取。

并不是不痛，哪怕他将自己的表克制得极好，一剑一剑仿佛不是刺在自己的上，额渗的汗珠却是藏不住的。

那男人在衣冠冢旁跪了快一炷香的时间，站起，用黄土重新覆盖上棺木。然后将屋里，姚恪尚未理的东西全拿来烧掉，完这一切，天已经快亮了。他拿了块细绒布，将墓碑仔细地拭，又扫净了墓前的尘土，重重地磕了两个，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