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鸿看他,手摸上他的额角,问:“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你的父母......”
他想到了他的母亲,悬梁自尽,尸首被抱来时,脖上全是血,那都是她濒死痛苦时抓挠来的,纤纤十指上也都是红彤彤一片,指甲全折了。那应该是很痛的吧,一旦回忆起来了,一切就都在记忆中纤毫毕现,难以忘记。
“
宁任他捂住嘴,略带卷曲的棕发散在枕上,目光灼灼。谢燕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收回手,往后倒在床上,两人并排躺着,听外的夜风与虫鸣。
谢燕鸿似懂非懂,只觉得先是床了接着又被打了,丢脸得很,连新来的小伙伴也冷落了,不想见。那会儿小小的宁不怎么说话,就坐在他床,两人四目相对。
不等她说完,颜澄便截住了话,说:“我和你一起去魏州。”
宁听不清,问了句:“什么?”
谢燕鸿忙问:“比如?”
她说:“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既是你的事,大大方方承认,什么左推右托,丢人得很。”
“怎么记得的尽是这些不着调的......”谢燕鸿嘟哝。
宁脸上有了笑意,他煞有介事地伸了个懒腰,双手叠在脑后,望着帐,慢悠悠地说:“有人半夜床,还要嫁祸到猫儿上......”
颜澄垂,沉声说:“几时启程?我去打一行。”
“你也觉得我丢人吧......”谢燕鸿委屈地问。
谢燕鸿听着听着回过味儿来,涨红了脸扑上去捂宁的嘴。
宁看着他好一会儿,慢慢地。谢燕鸿被揍得火辣辣的,趴在床上,小脸皱成一团,见他才松了气,把脸埋在被褥里,闷笑了两声。
陆少微说:“你......”
他那时候已经不是常常床的年纪了,但夜宵厨房炖了银耳雪梨羹,放足了冰糖,甜滋滋的,他一连吃了两碗,还是他娘喊停了他才停。夜里睡得沉,梦里一直在找茅房解手,找来找去总算找着了,痛痛快快地撒了泡,醒来才发现被褥了。
因着丢人,他偷偷地从窗爬去,在院里碰上了他娘养的蓝睛白猫,小小人儿将猫儿搂起来,重新翻窗去,将猫儿哄着趴在自己床上,待早晨有人来叫他起床了,便说是猫儿的。
陆少微心里一轻,好歹绷住了脸,没让自己笑意来,她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抬撞颜澄的睛里,好似坠潭,话就又都堵在咙里了。
宁,说:“都想起来了。”
王氏那时候还不像后来弱,拿着藤条,颇有当年立扬鞭的气势,打得谢燕鸿开。不为他床,就为他明明错事却不敢当,撒谎骗人。
“痛。”宁说。
谢燕鸿等了等,见他并未往说,也不追问。对于宁的世,他心中早已有了模糊的猜测,但他不刨问底,无论宁是谁,宁都只是宁。
宁一清醒过来,睁开,他的睛在夜里是亮的,望着谢燕鸿。谢燕鸿坐起来,着起伏不定的膛,说:“我梦见了爹和娘,还有......还有哥哥嫂嫂。他们是斩首而死,首异,死不瞑目。”
夜,谢燕鸿一直睡得不安稳。睡睡醒醒,仿佛有人拿着大锤敲他的脑袋,让他不得安眠。他地挨着宁,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一的冷汗。宁觉轻,也醒了,闭着,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样,幽幽叹一气,一气拐了三个弯,百转千回说不。最后,她小声说:“你如果关,务必小心,别傻乎乎的......”
谢燕鸿颤抖着声音问:“死的时候。”
“小时候的事也想起来了。”宁说。
谢燕鸿睁大,望着帐,冷不丁问:“你说......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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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谢燕鸿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宁并不说话,谢燕鸿见他不像是要嘲笑自己的样,接着偷偷问:“你像我这么大时也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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