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胭脂的动作稍一停,说:“有什么话就说罢”。
“怎么着呢?”她纳罕问。
婵娟不以为意,着脑袋,重新坐正了,又接着说:“尤其是婢老回想起,那日娘娘骑在上的模样,甚是利落潇洒,英姿,婢就想啊,这是不是才是娘娘想要过的日,不被规世俗束缚,自由自在的”。
“可就算这样,他也没对娘娘发火,还给娘娘清理了伤,让人送了好些东西来,悉心照顾娘娘,别说是陛,就是君侯夫人…婢都不记得有息侯这样的耐心”
“其实…要婢说,您要是在外过得顺心,倒不如…就真得离了未央”
“因为…婢瞧着娘娘来之后,不光气比在未央的时候好看多了,就连眉宇间那挥之不去愁绪都少了许多”,说着,婵娟凑近了她的脸,盯着她的睛,小声说:“可见…息侯是真得没有难为娘娘的”。
她把胭脂盒轻轻搁在了矮几上,慢悠悠问:“你见过不饵就上钩的鱼么?”
“嗯…”,婵娟瘪着嘴应了声,心里却在想,那样的地方有什么值得回的,想着想着,就不由吁短叹起来,“娘娘,婢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她秀眉攒起,轻推开了婵娟的脑袋,嗔了一句,“你懂什么”,又对着铜镜梳妆,她装作不在乎,但不知是胭脂抹多了,还是房里太了,面颊却越来越红了。
“先前,婢还怕息侯因着药的事,会搓磨娘娘,整日里替娘娘担心,可前几日见了娘娘,后来再听娘娘说话,婢一就放心了”
以至于婵娟现想起来还是胆战心惊的,老觉得森森寒意源源不断从骨里往外冒。
她并不怎么领,只是随意“嗯”了一声。
在里的时候,自不必说了,了,在手心里了,还小心翼翼的,说中常侍对皇后谊不厚,婵娟是不信的。
她眉几乎立了起来,瞪着婵娟,“你把他说得这么好,我把你给了他如何?”
…
“那息侯为了钓您这条鱼,可真是够血本了”,婵娟难得句嘴。
婵娟的话浅,不难懂,只是立场已有所偏离,她侧首,上上审视了婵娟一番,问:“你被他收买了啊,替他说这些好话?”
婵娟继续给她梳着发,嘟嘴不满,:“娘娘可别冤枉婢了,婢一心扑在娘娘上,所说所想也皆是为了娘娘打算,天地可鉴”。
“娘娘在里呆着不舒心,婢瞧着都替您憋屈得慌,既然有法脱,何乐而不为?”
婵娟赶忙闭上了嘴,专心致志给她梳,不一会儿,发梳好了,她看着铜镜里的人影,问:“娘娘,您瞧这样好看么?”
“回,当然要回”,她的想法仍没有动摇。
滴答滴答,更漏里的一滴滴落到了托盘里,房间里太静了,婵娟忍得辛苦,琢磨了又琢磨,终于试探着开,“娘娘…您还打算回甘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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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娟永远忘不了中常侍昨日的神,虽说在自己发现了中常侍迫皇后时,已然见过那冷神,可这回比那回更甚。
“萧婕妤刚刚生产,君侯夫人也是极为繁忙,虽然人不常去,可也时不时地派人过去问候呢”,婵娟拼命替建信侯夫人找补。
她回首,看了婵娟一,有些难以置信,但见婵娟面严肃,又迟疑着转回,:“说去”。
他弯腰走车,脸上浸了层严霜似地,斜睇着自己,那双丹凤不笑时,本就显得凉薄,再那么微眯着,更是透着鸷倨傲。
婵娟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还有,您知么?您跑了,息侯都要被气疯了,他带着人追上婢的时候,婢才知人的神真得能杀人”
她对着镜左瞧右瞧,又扶了扶鬓角,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