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折戟消乒歌牧野沉沙洗甲(3/7)

薄如蝉翼，只有两寸阔，形式甚为特别，那柄锯齿刀却是厚背宽刃，看来十分沉重。

他左手挥刀，右手持剑，俗话说：“心难二用。”他却是刀剑兼施，双手竟然能够使不同的招数！

孟华武学本来甚杂，却也未曾见过这古怪的招数，不敢轻敌，先使一招“横云断峰”以守为攻，静观其变。

这招“横云断峰”孟华使得沉稳之极，本以为敌人是无隙可乘的，哪知诸青崖刀势来得甚猛，孟华伸剑一挡之时，方始发觉并无劲的力，那重达千百的厚背锯齿竟似一张薄纸，全不受力，轻飘的又开了。孟华方觉不妙。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对方的那把剑已是攻了他的防御圈。

原来诸青崖这刀剑并用的巧妙之，正在于颠倒刀剑的能，致令对方迷惑的。

刀剑的能，刀属刚，剑属柔，剑势注重轻灵翔动，刀势讲究厚重沉雄。比如用兵，刀似堂堂之阵，正正之旗。故刀法以劈斫为主，大开大阖。剑似奇兵突飘忽莫测。故多以刺削为主，偏师侧袭。武学所云：“刀走白，剑走黑”就是这个意思。各家各派的刀法剑法虽然极为复杂，但万变不离其宗，大抵都是据这个武学理的。

诸青崖却把刀剑的能变易，把刀当作剑使，把剑当作刀用，他那薄如蝉翼的剑剁来，突然变得沉重异常，孟华依照常规抵挡，本就没意想到他会有此变化。手搏斗，差之毫厘，缪以千里，孟华估计错误，这就给对方的剑一攻破他的防御了。

幸而孟华的无名剑法最善于临机应变，虽然发觉得迟，吃了亏，也还不至于便遭克制。他一个移形易位，也把家传的刀法用在剑上，将势就势，闪电般的连三招，这三招也都是从对方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这才得诸青崖不敢全力抢攻，也必须加以防守了。

但孟华虽然也能以剑变刀，却不如对方颠倒刚柔、刀剑互易的奇诡。斗了十数招，诸青崖突然刀又是刀，剑又是剑，或变或不变，教孟华难以捉摸。

孟华第一次碰到这刀剑互易的怪招，自是难免到十分的吃力。刚在摸到一路之时，金碧漪亦已来了。

孟华叫“刀不是刀，剑不是剑！”金碧漪莫名其妙，突然只觉对方的剑重如山，刀却来得迅捷之极，几乎也像孟华初时一样要吃大亏，好在有孟华以攻敌之所必救的打法给她解开困厄。

说时迟，那时快，诸青崖一个转，刀剑又向金碧漪齐攻。孟华叫：“刀即是刀，剑即是剑！”金碧漪悟极，此时已是明白孟华的话意。这一次她判断没有错误，轻而易举的就把对方的攻势化解了。

双剑合，登时威力大振，只听得一阵金铁鸣之声，诸青崖的锯齿刀，锯齿全给削断。

诸青崖识得双剑合的厉害，自忖久战去，只怕单独对付孟华亦是难胜券，何况以一敌二？不敢恋战，虚晃一招，便即逃跑，混敌军之中。

此时清军大势已去，有如土崩瓦解。

逃鹰爪的乌里赛迎上前来，握着孟华的手，抑压不住心的激动，说：“孟大哥，你又一次救了我。唉，我后悔不听你的话，我早就应该来跟你们一起的！”

孟华笑：“你并没来迟，这次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我们大伙。”

金碧漪忽：“孟大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崔宝山？”崔宝山正在飞骑跑山坡，他的几个随卫士不住的手挥鞭，斥逐两旁拥挤的逃兵，要他们让开一条路给“大帅”逃命。此时已经是天大亮了。乌里赛瞿然一省，说：“对，咱们可别只顾说话，赶快去捉崔宝山吧！”

孟华说：“那边的战事还未停止，那一路清军更多，战恐防会有变化，你还是先和罗海格老会师的好。”

乌里赛自知见识不及孟华，对他自是言听计从，说：“好，那么我一队人给你带去，祝你到成功，携贼擒王！”

他们追至山，只见草原上黑压压的到都是溃军，的雪地也掩盖不住群奔驰的蹄声，自相践踏的叫声，还有刀枪在震抖中的声。原来另一路的溃军亦已逃来了。军官们正在大声疾呼，想要整顿队伍，但溃军有如惊弓之鸟，一时间哪里约束得住？不过由于溃军太多，孟华他们要从军之中寻找崔宝山，也是难以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