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谷的门规向来是行医济世,治病救人。可她哪怕有心相救,却也是自难保。
只要……只要顾清琅没有抓到她。
等回到天青谷,阿兄他总会有办法的吧?
“你,你觉如何?”
是谁在那里?
“那个胡蛮就在这附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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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术虽非天青谷所,但想必号称藏尽天医书的谷藏书阁里总记载着解救之法。更何况,阿兄他已是天青谷掌门,医术早就被师傅赞许不在他之。
他单手支撑着刀立在雨中,双目闭,一言不发。
是个材很大的年轻人。
怀中短剑鞘,她又惊又怒,直指面前的人影。
“……”
“呵!武功再好刀法再又如何,还不是个生瓜。一瓶瘴去,一双招都得废了。看他伤得那么重,都成半个瞎了,怎么也跑不远。”
年轻人方才应是把她看作了追杀他的恶人才手攻击,如今察觉她非敌人,就不再手,但也不答话。
一黑衣渗斑斑血迹,苍白的肌肤毫无血,嘴抿,瘦削的脸庞廓邃如刀砍斧削,发微卷散地披在肩,耳边一枚小小的金环闪闪发亮。
“嗯。倒是个,功夫颇是扎手。要不是万爷送的那瓶瘴毒,咱兄弟几个就代在这儿了。”
等在客栈挨过这次毒发,她就可以启程回去了。
她关上窗,不愿再听去。一场即将到来的杀戮,她却无力阻止。
她再小心地以剑鞘挑向他的,“若郎君你尚可行动,我这就先行告辞。”
奇怪的是,那人此刻却不避不让,仍由她的剑刺向自己————
这————
这回她打算采些远甘草,等到晚间心蛊发作时服用,以药和力再次压蛊毒熬过这次毒发。
雨中的山林,狭窄的小泥泞难行。沉清枝穿行在密林之中,搜寻着山野间的一草一木。
不知从何而来的淡淡腥气掠过鼻尖,她心中一动,瞥见路边草尖上挂着的一抹嫣红。
他一直闭着睛,看不见,只能闻声辨位,否则刚才那一刀足以斩断她的脖。
沉清枝一就瞧,此人受重伤,早已是弩之末,却仍在苦苦支撑。
联想到在客栈偷听到的那次对话,是他?
四周寂寂无声,只闻沙沙雨声。
只是轻轻一碰,他山一般挑健的躯便倒了去。
是血。
还真是难办。
午后,用过粮,沉清枝前往镇后山采药。
淅淅沥沥的雨中,隐约传来几丝人声,有人在楼————
凉意划过耳畔,沉清枝侧堪堪避让过去,一缕青丝被削断跌落泥之中,如若晚了一分,她半张面都要没了。
又是追杀?听起来,对话中的这个人居然和自己一样被人追杀,还中了毒。
难怪那伙人叫他胡蛮,确实生些不似中原人,但看发和肤又保留着汉族样貌,倒像是西域和中原的混。
手指扣了乌木窗檐,她想着那个人可恶的笑脸,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寸寸亲手割了恨。
玲珑镇产一草药名远甘,清解、凉血散淤,勉也能帮助压制她的蛊毒。
师门渊源兼之久病成医,如今她自己也是通药理。虽然医术造诣远不如天资众的大哥沉清商,但于草药之上也不遑多让。
想必方才的一刀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难怪不说话也不动。
沉清枝的剑尖就这样停在他的鼻尖三尺。
良久,确认对方并无敌意之后,她收剑回袖,打量着面前的人。
她门,却自幼弱多病,为了调养尝遍百药,后家门遭祸,又拜在江湖医学宗门天青谷门,更是不缺灵药调理。
有人。
玲珑镇距离天青谷尚有百里之遥,她纵是轻功不弱也无法在一天之间到达,何况此时心皆被苦苦压制的毒所扰,无法全然施展武艺。
至于睛……
“这位郎君,你应是中了瘴毒,若不及时清理,会变成瞎。”她试探着声。
沉清枝为难地凝望着地上的人。
忽地,一个人影自林中翻,闪电般的刀光截断雨斩向她的面门。
“你是谁?”
细密的雨珠打在年轻人苍白的面容上,他虚弱得似乎要死了。
沉清枝漫步至窗边,眺望烟雨迷蒙的小镇。
医者的直觉让她顺着血望向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