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并着荒漠接连成一条线,很是壮观。傅瑜和斐凝站在外边,望着西垂的落日,久久无言。
良久,傅瑜:“阿凝,你说,秀峰叔伯的病,多久才能治好?”
斐凝淡淡:“有吴太医和柳太医,许是快了。”
傅瑜一笑:“你这个‘许’字说的好。秀峰叔伯的病,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只能说是阿爷思友心切,这才让我们跋山涉不远千里而来。”
风大,气温渐渐降低,斐凝伸手拂了拂鬓边四散的发,望着傅瑜笑。她本就生的乌发雪肤,宛如月仙,此时映照着荒漠落日,余霞满天,更是显几分殊容来。
傅瑜不由得看呆了。
斐凝就问他:“看什么,看的这般迷?”
傅瑜老老实实:“我在看这大漠孤烟,看这河落日,也看你。”
斐凝一愣,突地笑声来,:“你这般改前人佳作,也不怕心中有愧。”
傅瑜看她,:“阿凝说我心中有愧,我便心中有愧罢。”
斐凝略微有些不自在的侧了脸,问他:“你刚才看郁将军,可觉得他病的重?”
傅瑜也不再追着她说什么土味话,略沉思片刻,斟酌了:“我不知。”
“看他那副模样,嗓音嘶哑、病容满布,当是病久了的模样,但他抓着我的手的时候,手虽然瘦削却也极其有力,可见说病骨髓是不至于的。”傅瑜:“若有吴太医这个骨科圣手和柳太医在,我倒是安心不少,断不是事,陈年旧伤复发也能治好,想来我们留在这里的时日也不会太。”
自然不能太,在傅瑜的心中,永安城元都公主来势汹汹,傅瑾独木难支,建昭帝这人,他却是信不过的。好在傅太后是个言必行之人,傅瑜还是信她的。
一连待了小半月,郁秀峰的病才慢慢好转。
两位太医的方确实是比临州城大夫的方有效,傅瑜和郁峥嵘每日里盯着郁秀峰吃药,陪他说会儿话,解解闷,空闲的时候郁秀峰还会让郁峥嵘带着傅瑜斐凝二人向导在临州城游览古迹,这些日以来,过得也还算有滋有味。
直至四月三十这日,傅瑜突然收到了自永安来的急信。
匆匆浏览完信件,傅瑜疼的捂住了额。
郁峥嵘这些日和他们混的熟,当即就问:“傅二哥,永安来的信里都写了什么?”
傅瑜:“都是大人要心的事,跟你这小孩纸没关系。阿凝,你可知碎叶河在什么地方?”
斐凝蹙眉,还没说什么,一旁的老家:“碎叶河就是城外西边三十里的那条河,郎君问这个什么?”
“碎叶河县城呢?”傅瑜又问。
老家:“沿着碎叶河往西北再走百来里也就到了,那里虽说是个小县城,却六省通衢,有四五个藩国的商旅在那里有集市呢,比临州城里繁华多了!”
老家又:“如果郎君想去碎叶河,快一天也就到了,坐车大概要一天一|夜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