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祭司阿诺】08. 道别即是永生(2/3)

「有你的祝福就够了。」老斯喃喃：「我一直很想对你说，我......」

「斯哥哥，是我，阿诺。」

老斯惊疑地瞇起，屋里太暗了，应该是半夜吧？谢艾芙娜女神的恩典，直到死亡前夕，还能听见阿诺的声音。

「你没懂我的问题。」阿难微一沉：「这么说好了，你可知当年阿尔法为何选中你？」

「你知为什么你会被称为奥兰茵最伟大的祭司吗？」回到神殿的避静室中，阿难提第一个问题。她甚至没有留给阿诺哀悼的时间。有可能正因为她太理解阿诺，所以知在过去的一天一夜里，阿诺已经将自己的心全心奉献给那个将死的男人，现在是时候该从悲伤中走来。

「人们都说我带领奥兰茵民击败有史以来最大的敌人拉坦纳，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伟大。如果不是您的指引，我不可能赢得胜利。更不用说那之后还经歷饥荒、旱灾，一度民不聊生。」阿诺苦苦一笑，刚刚她已经从护卫的神里看到遗憾怜悯的神，想必斯哥哥已经逝世。神总是在她该知的时机才会指正确的方向，既然神闭不谈斯，想来还有更重要的事。

店主随吆喝一旁的小学徒：「去啊，给斯一家人送儿羊。问问需不需要帮忙。不怎么说，日啊还是得过去。」

他又听见了，恍惚间似乎有人在呼唤：「斯哥哥。」

老斯张了张，嘴里一阵嘟噥，医生竟发起急，直接对着嘴了好大一碗凉汤，呛得他咳嗽不停。连解释都不让他解释，老斯只觉脑重，一又沉沉睡去。梦里断断续续的，真是吵死了！到都是人，讲话的声音、走动的声音，老斯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偏生就不能如愿。

「真的是我，斯。」

快把这庸医赶走，没看见他冷极了？薄荷叶多凉，他一想到那寒意，就忍不住浑发抖。

「好的，好的。」老人咧开嘴，满是溺的飞扬年少。「我不说，不说。」

彷彿知老斯在想什么，金发少女俯在耳边轻声说：「阿诺来看你了。」

「阿诺！」老斯瞿然开目，阿诺没有面纱，柔顺的金发垂落在腰际，有几丝掠过他颤颤的手，彷彿为满是皱纹的手镶了一圈金边。她的睛是温的海洋，像是能化开刚刚那寒凉的冷意。湛蓝的寧静海，有规律地前后摆动，不禁让人想浮在上，随着海浪漫游到天涯海角。

回神殿的路上，阿难更加沉默。护卫不敢打扰，只一逕快加鞭，希望能赶在限期前回到山上。而阿难只是若有所思望向窗外，斯的确是死了，可是在神的国度中，「死亡」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定义。换句话说，她确实能受阿诺的悲伤、斯的不捨，以及宿愿得偿后的释然，但是她更希望阿诺能大。毕竟她已经完成对阿诺的承诺，也到了人国祭司该回报的时刻。

怎么可能是阿诺呢？安详的面容上浮自嘲的笑容。阿诺还在神殿里，你瞧，她连面纱都上了，就是不肯见我一面。她定是在生我的气，我没能好好守护她......没能。

「......阿诺？」

「你来了。」老人捨不得移开手，他怕一移了位置，便会回归到现实中，再没有满镶的金边照拂。「我很兴这一路上有你。」

黎明到来，白天鹅旅店的店主是在听见后院传隐隐的哭声，才睁开惺忪的睛。据说，不到天亮之前，护卫就带着金发少女离开了。可怜的老斯，即使有神官大人派来的医官还是熬不过岁月的纠缠，可是直到死前还能有医官的特别看护，老斯也是幸运的吧。

「嘘，」金发少女将指放到老人边，低声：「别说。」

「我也是。」金发少女轻柔地抚摸老人苍苍白发。「神会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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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