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权力斗争化暗为明、从朝堂上的争斗转为最原始的战争劫掠,便未耗尽北雁的最后一丝元气,也能让他们几十年再不至于威胁到大昭了。」
「嗯。」
回想起几个月来的征战奔波,萧琰轻轻吁了气,脸上的表似庆幸又似慨:
「真说起来,一切能展得这样顺利,也是多亏了之前的『经验』……只是朕光顾着汲取教训,却忘了曾经万无一失的事,也可能因此生截然不同的发展,这才让陆氏有了鬼的机会,却让宸儿平白担心受累了。」
「都说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既然这事儿不过虚惊一场,父皇便莫再介意了。」
顿了顿,「同注定成不了气候的陆氏相比,儿臣倒更担心那所谓的『贼』一些。」
「喔?为什么?」
「许是儿臣亲自押运粮草的事传了去、父皇又事前传旨让人接应的缘故,同孟瀚易的那帮『贼』最终连个影儿都不曾见到,自也无从判断对方的真实分。但若这贼真是北雁间人所扮,对方事发后的反应,就怎么想都有些……不同寻常了。」
回想起离京前自个儿信誓旦旦的推论、和这一路上的百思不得其解,即使粮草的事儿已平安无事地落了幕,少年依旧有些难以释怀。
「儿臣原以为他之所以当场杀了孟瀚的那名『同僚』,是因为对方阻了他的路;那北雁间人为免事见光、让劫粮大计毁于一旦,这才一不作二不休地选择了杀人灭。但如今仔细回想,那北雁间人能躲过潜龙卫的查潜伏多年,想来行事手段绝对与『鲁莽』、『糙』等词无缘。换言之,若是为了扫除障碍而杀人灭,对方的法就该更隐蔽细致一些才对;而不是直接烂摊甩给孟瀚了事……毕竟,孟瀚为人如何,那人既选择与他易,怎么说都该有些了解才是。」
孟瀚此人,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最好写照;那名北雁间人──萧宸暂时如此假定──将事扔给孟瀚理、自个儿拍拍一走了之,明面上看着潇洒,实际上却是给自个儿的行动平添了不少不确定和不必要的风险。尤其他路线图已经到手,若求稳妥,直接将两人灭藏尸岂不更妙?届时,无辜受累的自个儿也好、暗中捣鬼的陆氏一方也罢,双方连要厘清那两人是生是死都得费上不少功夫;更遑论掌握的事态、确定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说,若那人真意在粮草,就该像这般千方百计地设法拖延己方发现的时间;而不是杀了人就撒手不,将一摊烂摊直接甩给孟瀚收拾……从此人前脚离开、孟瀚后脚便将事给姚景迁,最后直接报到了萧宸来看,这北雁间人的作为哪里是捂盖?分明是存心想将事掀来闹大的。
想到这里,萧宸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那人的本意原就不在粮草,而在设法将朝廷的搅混?」
「十有八九吧。」
萧琰对此早有猜测,闻言也不如何讶异,只抬手轻拧了拧儿因懊恼而微微鼓起的面颊,:
「也不是说劫粮之事就不重要了;可比起就班地将事捂得死死地,一门心思埋在劫了也不见得能给征北军带来多大影响的辎重上,还不如顺势将你同陆氏之间的纷争挑明。如此一来,若陆氏占了上风,不仅姚景迁位置难保、少不得一阵动,单单安在你上的罪名,都可能让朕再无心北征。」
「可如今是儿臣占了上风;他这么,岂不就成了竹篮打一场空?」
「确实──但此人算计之所以落空,最本的原因,还在于错估了朕同宸儿之间的信任上。」
「就像陆氏那般?」